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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和祖国共成长】 坦赞铁路修建时期的医疗经历

发表日期:2019-11-20 来源:离退休党总支 作者:周建飞 本页责编:左彦

盛世年华,喜浪千叠。回首七十年,伟大的祖国发生了巨大变化。还记得1968年4月底,我与北京铁路总医院心血管内科大夫刘耀农从北京出发到广州,约5月5日从广州乘耀华轮历经13天到坦桑尼亚。我是神经内科大夫,我们俩就是医院第一批支援坦赞铁路的医疗队。

到坦桑尼亚后,因在坦桑尼亚的水利专家组张敏才被蜂蛰伤死亡。为加强医疗,刘耀农大夫跟水利专家组随钻探车医疗,我与铁道部勘测三院张清河大夫在伊法卡拉第一队负责医疗。张大夫是针灸大夫,曾在我院针灸科进修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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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时条件十分艰苦,帐篷是单层的,支两张行军床,既是宿舍又是诊疗室。医疗设备简陋,没有消毒设施,消毒就用饭盒在锅里蒸。室内温度在40℃左右,太阳下温度达60℃左右。蚊虫很多,有时早晨起来蛇爬到鞋口里,白天为防蚊子,都要穿长袖衣服和大头鞋。吃的是罐头,吃不上蔬菜。大象、犀牛、狮子等大动物很多,为防止伤人,每个队都配8—10支枪。队与队之间比较远,开一天车才能到,野外工作住不上帐篷,枕着原木盖个毛毯睡觉是经常的事。

刚到非洲,由于当地人不了解我们,传了很多谣言,说中国汽车是绿色的,他们抽了我们的血就走了,等等。当地缺医少药相当严重,他们对大夫、教师、会计职业很尊敬。当地人大都不会算账,比如1先令买一个桔子,你要买10个他就不会了。每天早晨起来,帐篷外跪了一地前来看病的人,黑压压一大片。有100多人,有内科病,也有外伤、便秘、疟疾、感染、咳嗽老年病。由于缺药,我们对烂疮用新洁尔灭加水浸泡纱布覆盖给消炎治疗,三四天换一次纱布,不到一个月就好了。这在当地影响很大,他们说中国大夫有神药。当地人便秘的多,这与他们不吃蔬菜有关,患腋臭的很多,若腋臭喷上香水非常难闻,看一上午病,被熏得中午吃不下饭。我感染了疟疾,发高烧时还要给患者打点滴。

我们是跟勘测三院的一块儿去的,国内派去的分为两派,他们中既有造反派,又有保守派。造反派让我们去参加劳动——砍草,接受改造。当地的草高几米,草上有刺,要求砍完草回来后再看病。面对那么多的病人,我们不愿意,早晨起来还要拿着毛主席语录早请示、跳忠字舞,晚上拿着毛主席语录汇报,当地人认为我们为上帝念经。后经请示驻坦桑尼亚大使馆周伯平代办,周代办请示周总理,周总理指示,国外不搞这些。周代办明确大夫的职责第一是看好病,第二是做好宣传,以后也不跳忠字舞和早请示晚汇报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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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非洲的医疗过程,有很多传奇的故事发生。当地有一个聋哑病人,经针灸几次后能说话了,影响很大,病人给我们送来公鸡致谢,这在当地是最高礼遇。

当地野牛多,在一次勘测中,一名叫李锦文的勘测工人被野牛顶断大隐静脉,由于是山地,队长背着他走了五六里地到我们帐篷。由于出血太多,两人成了血人,经检查脉搏摸不着、精神淡漠、测不到血压。血管都瘪了,点滴扎不进去。静脉切开打了5000毫升生理盐水和葡萄糖,才测到血压。清理伤口中血块、草叶等杂物一大碗。我虽是神经内科大夫,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也必须做手术。我和张大夫从上午10点到下午4点多才完手术,结扎了静脉。病人血压上来了,后经治疗,40天后痊愈上班了。以上两件事在当地造成了轰动性影响,都赞扬中国大夫是神医。自此以后,病人就越来越多了。

第二次复测,测工王友与一头带小牛的野牛正面相遇。野牛直着冲过来,当地人说带小牛的野牛攻击力最强。不得己只好与野牛拼刺刀,野牛皮厚不管用,被野牛顶穿了锁骨上窝,造成血气胸,一呼气就往外冒血、冒气。我与张大夫立即手术、清疮、结扎了血管。用凡士林糊上,经缝合后用凡士林糊上不冒血、冒气了。怕有别的骨伤,去当地县医院拍片子,当地大夫认为手术很好。

还有一次,帐篷外呯呯的枪响,走出去一看是勘测队打一头攻击人的犀牛,当地规定野犀牛攻击人时可以射击,连打50多枪才把犀牛打死。

除正常医疗外,我们还要下去调查,到麻风病村与麻风病人交流。当地性病也很多,黄疸病也不少,还有埃及吸血虫病。我们每天都要处理形形色色的当地病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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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去坦赞铁路行医共去了4次,前三次是在坦桑尼亚。第四次在赞比亚的时候,各方面的条件就比前几次好多了。每次是2年,加上回国休息从68年直到78年,这10年的经历使我对人生的价值认识有了重大的改变,也使我以后的医德发生较大的升华。作为一个大夫,必须博才多学,正视书本,更要正视实践,这就是四次援非医疗经历对我最大的启示。

如今,80岁的我看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,放眼世界,我们的祖国是多么的繁荣昌盛,我的眼里总是被抑制不住的泪水充盈,在心里默默祝福:祖国万岁!